6. 第 6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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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的好的，秋菊姐姐放心，我不会客气的。”娇娇儿笑眯眯地应下了。

秋菊又看了一眼那扇门，没有再打开过来，便有了些不知名的失落。

娇娇儿目送两人走远，转身进了院子。

房里的少年耳朵格外灵敏，娇娇儿前脚刚将院门关上，后脚他门就打开来了。

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模样，娇娇儿也懒得理他，转身便掀起花布，进了厨房。

刚将火生起来，她便看见墙角一抹白色的衣角被风飘进来，她依旧目不斜视，无视这个大少爷。

“我要洗头发。”少年冰冷地说道。

厨房狭窄又肮脏，里面有很多油烟灰尘，还有烧火的柴留下的木屑，灶里烧起的烟灰满天都是，他才不要踏进去。

“洗呗。”娇娇儿塞进几根粗一些的树枝，拍了拍手，从缸里舀水进锅，“诺，那个不是井嘛。”

她家早年间也是富过的，院子里有一口百年古井，用水什么的很是方便，不用跑很远去挑。

少年自然也看见了那口古井，凹凸不平的井口已经磨的乌黑发亮，井璧还布满了黑绿黑绿的青苔，上面有个轱辘可以用来打水，工具已经很完善了。

“我不会。”他面无表情道。

娇娇儿闻言，露出了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，抬头看了他一眼，高傲的大少爷还一只手攥着他沾了鸡屎的头发拉的离自己远远的，头颅高高昂起，露出修长白皙的脖子，像只天鹅一样。

娇娇儿只想用双手搂成一个环掐上去，打个水都不会，合着只会吃饭跟顶嘴？

“那就把头伸进井里去。”娇娇儿翻了个白眼。

隔壁传来了菜下油锅的声音，各家各户头顶上的烟囱都开始冒起白烟，娇娇儿一个人又要管火又要做饭，这个大少爷还连个水都不会打，啥也指望不上。

“你帮我打。”他丝毫羞耻都没有，理直气壮地指使娇娇儿。

娇娇儿也懒得同他争执，“等会儿。”

让他像个雕塑一样老捏着他的头发也不是个事儿，所以烧起火后，娇娇儿还是心软给他提了一桶水，然后又走进厨房忙活。

大少爷就站在被娇娇儿打起来的那桶水面前站了半天，皱着眉一声不吭。

“又怎么了？”娇娇儿一走出来就看见他站在那里拎着头发一动不动。

“水太凉了。”少年道。

娇娇儿手搭在额上抬头看了一眼太阳，“那你是指望冬天的太阳能将水晒热？”

“不是。”少年一本正经道，“我等你忙完给我烧一下。”

娇娇儿：“......”

那......谢谢？

她彻底无力了，转身在后锅将热水给他舀在桶里，提出来放到一边，道：“热水，洗吧。”

她要吃饭了。

后锅里是一直有放水的，做饭的时候顺便烧一下，她本来是想吃完饭用那些水洗澡，今儿天气好，中午洗澡不冷。

可是毕竟家里有个大少爷，没办法，让给他吧。

“你洗洗沾到鸡屎的地方就好了呀。”娇娇儿一边吃饭一边看那个大少爷将整个头都泡进桶里，别扭的姿势，别扭的洗法，这个大少爷居然连头都不会洗。

难道有钱人家的头都是别人帮洗的吗？

听到娇娇儿的话，少年身形一僵，随即起也不是，弯腰也不是。

“而且你头受伤了，你这样洗很容易沾到伤口，会化脓的。”天冷，其实不一定会化脓，不过沾水确实不好。

娇娇儿已经看出这个大少爷一点常识也没有，他肯定不知道。

于是她便如愿以偿地看见这个大少爷弯着腰，双手撑着膝盖，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了。

看着还是有些可怜的。

娇娇儿将最后两口饭扒完，从屋子里搬出一个躺椅来，这个是之前宋母怀小弟的时候，宋父做的躺椅，可以躺着洗头，很方便。

“你躺这里吧。”娇娇儿找了一条干毛巾将他打湿了的头发包起来，然后扶着他躺到躺椅上。

躺椅有些小，但是总比站着弯腰舒服一些。

娇娇儿又提了一桶热水，小心地避开他的伤口，利落而又快速地用皂角将他的头发洗干净，又找了件干净衣裳将他的头发包起来。

少年一直没做声，躺在不合适的躺椅上，感觉少女的指尖在他额前耳后轻触，温热湿润的触感让他有些面部发麻。

她做事真的很利索，而且很仔细，这个头洗的很舒服。

“行了，你就坐这里晒太阳，等头发晒干吧。”娇娇儿将水全部倒掉，插着腰抹了一把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