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邝露伸手推开他，眼中有着淡然不解，“夜神殿下，你怎会在此？”
环顾了一圈四周，只觉头疼欲裂，不由得伸手抚上额角道：“这里是哪里？我怎么会在这里？”
“露儿，你才刚醒来，莫要过于激动。”
润忙抱着她，右手指间幻出一道蓝光朝她额头缓缓送了进去。
邝露缓了口气，这才感觉舒适了些许。
“这里是璇玑宫？”
邝露看着周遭摆设，疑惑，“我怎么会在夜神殿下您的宫中？”
“你不甚坠入忘川之中，我将你带回来，为你疗伤。”
润解释，“如今你可觉得还好？”
“我坠入了忘川？”
邝露想了想，只觉这段记忆很是模糊，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，却又想不起来是为了什么，不由得摇头道：“我想不起来了。”
见润还抱着她，便挣扎着起身道：“多谢殿下为邝露疗伤，如今邝露已觉好转，这便要告辞了。”
“露儿，”润止住她的动，看着她的目光里漾着温柔的光，“凡尘一劫润尽都记起，是润之错，让你在凡间受苦，回到天界后还要独自面对诸事。润不奢求你的原谅，只盼你能再给润一次机会，让我能够弥补所亏欠你的一切。”
邝露起身的动一顿，看向润。
润面上满含期许，那宛如星辰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，专注到再也容不下任何一物。
“邝露不明白。”
邝露开口，“殿下所言究竟是何意思？邝露……不记得与殿下有过这段过往，更不知道什么时候与殿下有情……殿下是不是记错了？”
润只觉呼吸一窒，心脏在瞬间揪紧，“不记得了？”
邝露点头，一双极美的琉璃眸中虽仍是柔和满溢，却再也不见半点情丝，“殿下所言邝露一概不知，想来是殿下事务繁忙记错了也是有的？不管怎样，既是殿下救了邝露，邝露在此谢过殿下大恩。”
润难以置信地看着邝露，恨不得看进她的心底，“露儿，你是在以这种方式责怪我吗？是我错了，我大错特错，以为天下任何之事都能算计得来，包括这情感。如今我记起旧事，才觉悔恨交加，自己竟错的这般离谱。”
见邝露愣愣地也不回话，眼底满是茫然，润眼眶都红了，握紧她的双手道：“露儿，润在此向你立誓，永生永世不再欺你、瞒你、负你。你若生润之气，便是要我跳下轮回台也心甘情愿，只求你不要以这样的口吻与我说话，你这般眼神，仿若含冰，令润心中剧痛，难以忍受。”
邝露与他视线交汇，在见到他骤红的眼眶时，心中有异动一闪而过，快得还来不及抓住便已消失不见。
“殿下之痛，邝露感同身受，”邝露慢慢抽出双手，敛了眼轻声道：“只是殿下之言，邝露仍是不解。邝露与殿下交集不深，何以殿下口出此言？邝露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，让殿下这般心伤。”
“你不记得？”
润低头看了看她抽开手后空寂的手心，心痛到几欲怅然泪下，“你说你我交集不深……”
为何他记起了所有，邝露却忽然变了态度？
润在心底快速思索，猛地想起邝露昏迷前曾坠入忘川。
忘川一过，旧事尽消。
邝露必然是落入忘川河中时，喝了忘川水，将此前的种种皆都忘记了。
如此说来，他忘却凡尘一劫，也是饮了忘川水的缘故？
润眸光逐渐冷了下来。
是谁？给他下了忘川水。
“殿下，邝露想回缈仙宫，”见润面色不佳，邝露小心翼翼开口，“不知殿下是否应允。”
“自然可以。”
润忙将心事收敛，笑道：“如今你醒来，也当回宫好好静养才是。”
顿了顿，又道：“璇玑宫离缈仙宫距离不短，便让润送你回去，可好？”
邝露点了点头，“多谢殿下。”
润起身朝她伸出手。
邝露看了看他的手，又抬头看向他。
润弯唇起笑，等待她的回应。
邝露心下纳闷，却还是将手放在了他的手中，借助他的力量站了起来。
润扶着她走向门口。
昼光从门外照了进来，给殿内笼上一层迷蒙的柔光，润扭头看向身旁之人，见她低着头安静如水，不禁心中倍感温暖。
记得也好，忘了也罢，只要她还在他身边，他就不会再觉得寒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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